东北二人转系列之艺人篇---二愣子
二愣子和小翠是班子的台柱子。在方圆百里中有一大批拥护和追随的观众群。他们经常从几十里之外慕名赶来。 二愣子和小翠最擅长的是粉段子,相当于现在的黄段子,嘻笑怒骂中透视私情,后来被某些人曲解为大俗。若干年以后,东北铁岭出了一个名字叫赵本山的笑星极力推举二人转,让曾经名字叫“蹦蹦”的曲艺走上省城沈阳长春哈尔滨上海等地舞台。把二人转这种东北民间艺术引进清朝故都,再使这种东北民间艺术类型进入上海摩天大厦,使二人转的表演达到一个颠峰,粉段子成为其中重要内容。
二愣子投奔唐三章是奔着唐三章的女儿小喜儿。小喜儿是唐三章唯一的女儿,视做掌上明珠,跟随唐三章走南闯北浪迹天涯。常在河边走自然就湿了鞋子,小喜儿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喜,都有了做戏的丰姿和韵味。尤其是偷偷地把“唱、说、做、舞”中的一绝手帕舞得如红荷盛开,如白莲怒放,十分地道精彩,被百姓交口称道。唐三章偶尔会让小喜儿儿出来穿插表演,小喜儿儿轻盈的舞姿和脆亮的嗓音清纯优美,经常赢得四乡五里乡亲的满堂彩。
二愣子开始未进班子时,痴迷地尾巴和影子一样跟随班子走。唐三章见二愣子机灵聪明,人前人后腿脚勤快,认打认骂简单随意,心里喜欢,简单考察一番,居然颇有悟性。问二愣子为何参加班子?二愣子不敢如实回答只说愿意。唐三章见二愣子回答得率真。再问,你会唱啥段子?二愣子道,俺就来几句《盘道》,说罢张嘴就用上装做引子,下装开唱:
俺问你一斗小米多少粒儿,一绺头发多少根儿,一匹大布多少儿,一领炕席多少纹儿?
一斗小米九万九千九百粒儿,一绺头发八万八千八百根儿,一匹大布七万七千七百眼儿,炕席编的是两样纹儿。边上大纹儿一万二,中间编的是八万八千小花纹二,大纹小纹一起算,不多不少十万个纹儿。我说此话你不信,你数数粒儿,点点根儿,查查眼儿,算算纹儿,若有一样数不对,算我对诗对穷了词儿。
唐三章看二楞子嗓子亮,嘴皮子溜,是块唱二人转的料子,就痛快地答应了。二愣子短期磨合排练就上台了。
二愣子演出的效果并不好。
某日,唐三章把二愣子单独找来,问二愣子知道为何不被欢迎。二愣子摇头不知。师傅说,你表演得不到位。二愣子问,是一招一式不行吗?师傅说是你的“说”差火候。二愣子问如何锻造。师傅说缺少体验。二愣子问啥体验?师傅说你说的是粉段子,却不知道如何“粉”,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妙处,你必须和女人那个,低贱了那种东西,一下子捅到点子上,你就能说得够味儿。
二愣子一阵欣喜,说我愿意那个!
师傅说,就和大白菜干,今晚,我安排,她烂,她溅,你是童子身,她一定乐得屁颠。
二愣子仿佛挨闷头一棒,说不!
唐三章说你不想做名角?这样下去百姓都瞧不起你,小喜儿更瞧不起你,男人重要的是活儿要精道,才能顶天立地呼风唤雨,何况这样的事情天知地知,师傅知你知大白菜知。
师傅你为啥不呢?
师傅是班子的掌门主心骨,如果师傅被人看低看溅,班子就处处受压受气,班子就没有立足之地。
师傅的预言只是对了一半,二愣子果然就把那些东西看透了淡了溅了轻了,有了痞相有了无赖相;而大白菜根本没有顾及廉耻,次日就把昨晚的风情春风一样传出来。把细节就像买来的熟肉在案板上反复掂量。二愣子在舞台上就极尽夸张张扬之能事,把粉色中添加了红色黑色蓝色白色等等。说得台下的女客汗流浃背面红耳赤无地自容,说得男宾情绪高涨激动莫名呼吸急促。
二愣子的名字成为下流的代名词。这一切都是唐三章一手操作的。小喜儿更是断绝了和二愣子好的零星儿念头。二愣子一生居无定所,最后不知所踪。这些当然都是后话。
小喜儿结婚那天,唐三章特别叫上几个人把二愣子看管起来,害怕二愣子闹事,没料到二愣子平静地度过了一天。
那天晚上,大白菜在棚子里欢愉的叫喊传出很远,二愣子的《包公陪情》唱得更是感天动地。小喜儿半夜坐起来对丈夫大桥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