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二人转系列之艺人篇---小喜儿
小喜儿是一个女人给唐三章带来的,唐三章不认识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说,这个姑娘是唐三章的女儿。唐三章也没有敢争辩,又不敢直接带回家交给老婆,所以就留在了身边。 小喜儿聪慧伶俐,在二人转班子里人人都喜欢她,有啥好吃的好用的都可着她,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小喜儿在不经意之间学会了很多段子,偶尔还会登台露一手赢得满堂彩。有时哪个师姐不方便的日子,小喜儿还可以临时替代,让唐三章这个时候有了抓头儿。
但是小喜儿的心思不在二人转,她特别喜欢和大桥在一起,让大桥手把手地教她二人转的绝活儿。大桥右手持大扳子,左手持甩子能够舞出“风摆柳”、“仙人摘豆”、“金龙盘玉柱”、“黑虎出山”、“金鼠归洞”、缠头裹脑“等高难动作,是二人转的一大看点。但是大桥不让小喜儿学这些动作,他认为这些适合于男子舞者,大桥教小喜儿使用手绢和扇子做特技动作。小喜儿尤其擅长使用菱形的手帕,运用得得心应手融会贯通,可以用双手也可以用头顶,还可以用脚尖膝盖等各个凸出的部位耍弄,让各种颜色的手帕就像花朵一样绽放,让人赏心悦目眼花缭乱。
在小玉没有到二人转班子之前,大桥没有搭档,临时由小喜儿和他配戏,后来师傅决定让小玉和大桥唱一台。唐三章有一个私念就是不想让小喜儿稀罕大桥,恐怕大桥怠慢了小喜儿。其实小玉暗恋着大桥,所以她就有些争风吃醋,小玉个性特别强,她根本不在意小喜儿的身份,经常给小喜儿出难题。相互化妆的时候出小喜儿的洋相,把小喜儿抹得像小猴子一样,但是小喜儿嘻嘻哈哈毫不在意,总像一个天真纯朴的孩子,无形中衬托出小玉的小家子气。有些观众把大桥和小喜儿这样一对儿看习惯了,冷丁地小玉配对就感觉非常不适应,有时新到一个地方还会有刁难的人哄场。
小玉是个有上进心的姑娘,所以尽管自己勤奋刻苦,唱腔技巧和小喜儿不相上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天时有地利却没有人捧场,小玉自然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显示自己,想获得观众的拥护和喝彩,就是不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小玉经常暗自哭泣伤感。
某年冬天天黑得早,班子在大车店唱二人转,大车店是一个流动的场所,除了附近屯子里的老少男女,还有往来的住宿的客商,是传播名声的最佳地点。那天仍然是大桥和小喜儿搭戏,四周木头柱子上悬挂着四盏通明的马灯。大桥和小喜儿表演的是喜剧《猪八戒背媳妇》。正唱得投入,忽然四周的马灯忽然就熄灭了,整个车店内伸手不见五指,墨汁一样黑。
正在唱着的小喜儿停顿片刻,接着又唱起来。稍微骚乱的人群安静下来,在乌黑的夜色中欣赏二人转别有滋味,喝彩声依然不时爆发出来,人们似乎忘记了去寻找灯光。表演到高潮时刻,喝彩和掌声雷鸣一样滚动,这时四周的马灯一下子亮了,人们惊讶地发现,正在表演的是小玉,小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了。
人们的思维定势似乎在灯光重新明亮之后转变了,原来小玉的声音和动作也是如此到位,和大桥的配合如此精当默契,这样的消息很快传播出去了,小玉开始成为班子里的角色。这个情节是小喜儿导演设计出来的。
小玉以为大桥会喜欢她了,没有想到的是大桥更加喜欢小喜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