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二人转系列之生活篇---唾沫不成钉
二楞子对小翠说,俺和你说个事儿,俺要离开戏班子。小翠说,师父才不会答应呢,没见大桥被师父留住了吗。二楞子说,大桥有理由,师父把小喜儿嫁给大桥了,师父留我没有说法。小翠说,师父也一定舍不得你走,你也是班子里的顶梁柱,没有你也是塌了半边天呢。二楞子说,如果师父真看重俺,俺也要提条件。小翠说,你还有条件啊。二楞子说,俺也是正常的男人。小翠说,你有啥要求呢。二楞子说,俺也要像大桥一样。 二楞子果然把唐三章吓着了。唐三章听小翠喘着粗气说,二楞子收拾行李呢。饭碗就丢到了桌子上,筷子滚落到地上。唐三章脸红脖子粗地说,这是咋地了呢,咋像得了疟疾一样传染呢,看来这班子真要散了。二楞子说,师父俺不是向大桥学呢,俺真要离开这里呢。
唐三章说,不是依葫芦画瓢是做啥,这个乱糟糟兵荒马乱的年代,咋都长了翅膀要飞。唐三章说,师父还真是舍不得你,师父平素里骂你损你,是把你当儿子看呢,师父就有小喜儿一个女儿,咋也不能分开两半儿,过年的时候师父加把劲,和你师娘给你生一个女儿,你等十六年行不行呢。
二楞子说,你从来没把俺当回事儿,这个离别的时候,还和俺开玩笑,这是把俺看短了,俺就是蚂蚱见到了也得抬着脚走路,何况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呢。唐三章说,这是对师父有意见呢,你心里有啥臭屁就放出来,要不憋着肚皮涨成孕婆了。二楞子说,师父俺真是想走啦。唐三章说,咱也不废话了,说说如果你不走,要啥条件呢。二楞子说,师父真不要俺走?师父说,一百个不乐意,一千个舍不得,一万个不情愿,养个猪羔还舍不得杀呢。二楞子说,师父如父亲,你说一,俺不敢二,但是俺要是留下来,也要你像大桥一样对待,不许你骂俺猪羔子兔崽子鳖犊子。
唐三章说,师父答应你了,不叫你猪羔子兔崽子鳖犊子了。二楞子说,师父你说不叫了,可是你又叫了。唐三章说,师父嘴没有把门儿的了,师父以后叫你二楞子,要不叫你的艺名。
二楞子说,师父敬人家关东烟的时候,也要和大桥一样送到俺的手里,不能随便就丢给俺,晚上俺也像大桥一样住你身边,俺要师父别拿俺不当回事儿。
唐三章道,师父答应了,师父现在就给你卷一支烟,今晚就挨着师父睡觉,一会儿你把鞋里的乌拉草掏出来,师父给揉软了放到炕席底下烘干,把你的棉裤棉衣压到被子下面热着,明天早上穿着暖,你有了媳妇那一天,师父像对待亲儿子一样,让你体体面面地有一个家。
二楞子追问,师父你说话算数不?
唐三章道,你小兔崽子,师父吐地上的就是钉子,哪里有拉松套的道理,你是糟蹋师父一世英名呢,你寻思寻思师父啥时不算话了!
二楞子歪着脖子想了想,道,师父一言出口驷马难追,真是一条汉子说的话呢,这么说师父都答应了?
唐三章道,嗯哪!
二楞子说,俺就不走了。
师父说,好孩子。
师父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师父能问你原本要去哪里吗?
二楞子道,去参加队伍,杀小日本鬼子!
唐三章站定,道,师父刚才说的话不算话了,你走吧,杀小鬼子去,师父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