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今年再次蝉联央视春晚的“小品王”,有媒体在报道这条消息时,套用他做主角的小品“说事儿”中的一个噱头句式做了标题:“赵本山那是相当好”(2月13日《新闻晨报》),让人不仅莞尔。不过我这里想说的却是:赵本山那是相当的“精英”。 有人可能会奇怪:赵本山不是被公认为“草根英雄”吗?他来自于草根,作品中表现的也多半是草根的生活,怎么会“精英”呢?笔者以为,关键在于他的视角是“精英”的,在于他对农民的诠释是精英的,也在于他扮演的农民形象,满足或者迎合了“精英”对农民的想像。
以今年的获奖小品“说事儿”为例吧,最能点题的一句台词就是赵本山那句“咱小学文化写啥书啊?”其不言自明的含义是:学历、知识构成了社会等级的阶梯,任何企图超越等级阶梯行为都是一种僭越,都是自不量力,都是“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东北小老太太的身份”。这样一种观念,如果被受众潜移默化地所接受,那自然是最有利于精英了。这样一种视角和诠释,如果不是“精英”的又是什么呢?
但这种精英主义的视角恰恰是错误的。高玉宝能够从一个文盲战士,成长为著名作家以及无数类似的事例,证明了“等级不可僭越”的谬妄;这种精英主义的价值观也是相当有害的,因为它传递出的暗示无非是:草根和平民无须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把一切都交给精英去全权处理就可以了,试图通过写书来争夺话语权是荒唐的,种地和跳二人转才是自己的本分。显然,这种价值观和当代社会“民主、平等、参与”的价值观是背道而驰的。
尽管文艺并不是不能揶揄和讽刺平民,但我认为,揶揄和讽刺的矛头,主要还是应该指向那些掌握公共权力、经济权力、话语权力而又不为人民办实事的精英群体。因为把精英作为揶揄和讽刺的对象,有利于对他们进行“脱魅”,即消解他们的神圣感、神秘感,客观上将起到动员平民对他们进行监督的作用。反之,如果揶揄和讽刺的矛头一直指向平民,则所起的作用也正好相反。
赵本山那相当“精英”的表演,连续多年占据收视率相当高的央视春晚舞台中心,其中折射出的社会潮流的走向和集体无意识,让我们惊悚,也让我们深思。郭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