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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新闻会客厅访单田芳:我的评书生涯


http://www.zbs.cn 2006-4-12  央视新闻会客厅
  央视新闻频道《新闻会客厅》节目文稿:单田芳:我的评书生涯

  主持人: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评书是一种有着上千年历史的曲艺形式,有一个评书艺人,他已经说了50年的评书,而且有人算过,在今天的中国,平均每七个中国人就有一个人正在听他的评书,他是谁呢?我们不妨先听一段收音机的录音。

  单田芳录音:青史几行名姓,北茫无数荒丘,前人撒种后人收,无非是龙争虎斗。

  主持人:正是这样的声音,每天中午或者是傍晚时分,在很多大街小巷、出租车上您几乎都可以听得到,而这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人们很容易就认出他来,不错,我们今天请到的就是评书艺人单田芳老师,您好。

最近您的传记出版了,很多人都在看,一般感觉一本传记应该是对这个人的总结,可是您这个传记叫且听下回分解,给人感觉好像还有下文,是这样吗?

  单田芳:应该是这样,因为毕竟还不是我的一生,我将来还要做许多工作,还有许多许多事儿要去完成,将来那就是续集了。

  主持人:一般我们好像觉得说书说到一个章回结束的时候都会说且听下回分解,但是您好像并没有这种习惯的说法是吧?

  单田芳:我觉得太俗气了,用不着,因为我说了50年书了,老是且听下回分解,小说也是且听下回分解,觉得太俗,因此我很少用这个词儿。

  主持人:您一般是一个固定的说法,还是每一部书都想有点新的说法?

  单田芳:都是随机应变,没有固定的,都是临时抓一个扣子就放到那儿。我们说书都不是背死词儿,都是即兴发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本着这一个纲往前走,里边的人物对话、事件、形容等等的都是我们即兴来说,所以说我们录十遍十样,没有重复的,因为不是固定的词儿。

  主持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单田芳:因为这个书,比如说1950年录的《隋唐演义》,当时是那种气氛,当时人们的思想是那种程度,所以就那样说,时光到了2000年了,人的思想都变化了,社会飞速发展,你还墨守成规,还搬那老一套,不符合要求,所以思想观点里边的评语都要符合当今的潮流,大伙听着才有新鲜感,所以不断地改进。同是一套书,所以也不太一样。

  主持人:您有没有算过,您一共说了多少套书了?

  单田芳:包括我现在录制的《九·一八风云》,一共是110套。

  主持人:我们这儿这块板子是您所有出版成音像制品的书的一个集合,也有42部,每当算起这些数字,看着这样成绩的时候,您心里会特别有成就感吗?

  单田芳:也谈不到有什么成就感,因为我就是说评书的。

  主持人:为什么您的评书一说就说了50年,到今天还有这么多人一直喜欢听,为什么这么有生命力呢?

  单田芳:应该是这么说,像古老的京剧、评书,还有一些古典的东西大家都非常喜爱,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评书这个东西是来自民间,大伙喜闻乐见,讲一个故事都爱评,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大家喜爱,再加上我们不断地革新,所以大家喜欢。

  主持人:从您个人的角度来讲,大家特喜欢听单田芳的声音,单田芳的口?

  单田芳:可能因为我的声音特殊,人家谁也不嘶哑,就是我嘶哑,我一张嘴,就知道是单田芳,可能有这个印象。

  主持人:不是天生这样的?

  单田芳:这个嘶哑不是天生的,是我们的职业造成的。说评书跟唱歌不一样,跟唱京戏也不一样,我们当时的演出,一个演员就需要演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你想想,两三个小时不停地说,久而久之就落下这么个嗓音。

  主持人:现在大家这么认可您说的评书,可是在年轻的时候,听说您一开始是根本没打算干这一行,甚至都不喜欢是吗?

  单田芳:一点都不假,我从小厌烦这一行,我不但是厌烦说书,吃张口饭我都厌烦。

  主持人:为什么厌烦?

  单田芳:我那阵感觉,人在舞台上指手划脚,摇头晃脑,叫人家品头论足,不喜欢。尤其我们家也是干这行的,三亲六故全都是说书的,唱大鼓的,我更烦,就要改换门庭,管他是学工,是学医,还是学哪个行当,跳出去。

  主持人:想当一个知识分子。

  单田芳:是,结果天不随人意,结果也没跳出去,又干了这一行当。

  单田芳是当今评书界最有名望的艺术家之一,每天他那略带沙哑、极富个性的声音,通过106家电台、电视台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被称为“永不消逝的电波”,有人计算,如果他的评书每天播一回的话,可以播30年。把他讲过的评书列在一起,你会发现,从反映商周时期的《封神榜》到眼下的改革题材的评书,完全可以构筑成一部中国历史评书演义。

  单田芳1935年出生在一个曲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评书和西河大鼓,但是母亲当时并不想让他继续从事这个行当,他自己也并不喜欢。1953年,他曾经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东北工学院,但是却因病辍学,这对于单田芳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当时心情低落到极点,后来他遇到了对他人生道路有了第一次重大影响的一个人,他父亲的朋友,后来成为他师傅的李庆海,李庆海劝他弃文从艺,单田芳的人生地一次面临重大的选择。

  主持人:作为一个当时有理想,意气风发的一个小伙子,自己不喜欢的事儿,现在我就要选择做的,心里会觉得有点无奈吗?

  单田芳:当时是无奈。等后来一步入评书这个行当之后,发生了兴趣,感觉也不错,就逐渐地那个心就死了,一心一意地干评书事情了。

  主持人:您发生这个事情是不是跟您第一次登台,一下观众就喜欢,然后给了你很大的信心给您?

  单田芳:其实不是一下就登台,还有个过程。后来经过一年多不敢登这个台,心里发颤,还是那种顾忌,我自己上台摇头晃脑地,底下那么多人看着,抹不开。后来老师和老前辈跟我讲,说你抹不开,有自尊哪,你是说你顾及脸面。咱们这个行当吃张口饭的,不管是唱戏的、说书的,面对观众的,抹得开就是抹不开,抹不开就是抹得开,你得练得脸皮厚那才行,你一上台憷头,怕见人,那不行,永远都不会有出息的。最后一鼓勇气,好吧,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吧,实践实践,后来登台了,没想到一登台红谈不上,但是不错,颇受好评,大家一鼓励,我就来兴趣了。就把过去念书啊,重新考工,全扔开了,就一心一意地说评书。

  主持人:第一次登台表现怎么样?

  单田芳:不行,那差多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笑话多了,给我预报出去了,一张大红纸,那上头写上了,某年某月某日,著名评书演员单田芳。

  主持人:没登过台怎么就著名评书演员?

  单田芳:宣传,宣传这东西都有水份,你不夸大其词不好使。为了说好,为了词句工整,怕忘词儿,我就把上台这俩小时的书背个滚瓜烂熟,对着墙壁背,晚上睡不好觉地背。

  主持人:那会儿算死记硬背了吧?

  单田芳:一开始是死记硬背,那时候放假,赶上放假人多的时候,我到茶社去了,我的前场有一位老前辈是唱大鼓的,我还记得很真,满堂满起这屋里头烟气沆沆的,那阵也不管,吸烟也随便,磕瓜子也随便,不讲究卫生什么的,我进了那屋跟进了杀场一样,跟进屠宰场一样。

  主持人:您就是那个等着被宰的是吗?

  单田芳:对,我就进了休息室等着,又怕时间到,又盼时间到,能拖一分钟拖一分钟,一会儿人家表演结束了,我就听老前辈在台上给铺垫,就给介绍,说各位,别看我说完了,我下边还有评书,著名评书演员单田芳接着给您表演《大明英烈》,诸位要是有时间的话别走,大家捧场。还鼓了一顿掌,不上台不行了,我那老前辈下了台之后跟我说,该你了,快上台,这么说,从休息室到书台,不超过十米远,迈的哪条腿我不知道,怎么上的台我不清楚,懵懵懂懂像驾云一样我就上了书台了,往台下一瞅,每个人都是俩脑袋,眼都发花,什么都看不清了,云山雾罩,迷迷糊糊的,但是想起来了,老前辈都说要稳住,一定要沉住气,自己还控制自己,告诫自己,停了一会儿,一拍醒木,开始说。好在一点,我背得太熟了,所以张嘴我就能说,说完了上场诗就开始说书,话说元朝末年,因为元顺帝荒淫无道,激起各地农民起义,纷纷揭竿而起,就按着这个就说。说过了两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我还说呢。后来人家茶社的负责人到我的书台前头了,拍桌子,哎,我说干什么,到点了,你怎么还说,没过足瘾怎么的,两个多钟头了,我说到点了,我才知道。底下大伙全乐了,就这么头一天结束了。如释重负,这么着头一天,永远忘不了。

  主持人:建立信心了。

  单田芳:回家也是迈哪条腿不知道,兴奋得晚上睡不着。

  主持人:第一场书说下来,自己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希望,我在这行里面能干出来?

  单田芳:过了一段时间,因为客人也不少了,有些老前辈也去听,大家认为都好,可以,这小伙子有出息,大家一鼓励,就来了精神,所以就有了兴趣了。打那儿天天回家,伏案读书,背书,什么杂念都没有,就一个心思干这个。

  主持人:那您这是家庭影响重要,还是说自己有这个天分重要,刻苦重要,还是好胜心,哪一条最重要?

  单田芳: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在自己把握,你有这个信心了,我不怕吃苦,我一定要把它干好,没有干不好的,就怕心悬两地,吃着盘子里的看着碗里的,那不行。

  主持人:说评书的刻苦是怎么个刻苦法?

  单田芳:咱们跟其它行当还不太一样,虽然都吃张口饭的,咱们刻苦,它是一人多角戏,我个人说,一人多角戏,要去很多角色,这一套书里就一个人在那儿演,一会儿妇女,一会儿孩子,一会儿傻子,一会儿疯子。

  主持人:一会儿千军万马。

  单田芳:是,什么都可能遇上,你自己去形容去,所谓的刻苦你就研究书情和书理。

  主持人:所以您这也是不疯魔,不成活。

  单田芳:对,就是这么回事。天天勤学苦练,没事儿跟魔怔一样,对着镜子,我们也讲究点功夫,虽然不像舞台上翻跟头打把式,拿刀动枪,但是也得像不像做比成样,摔打眉毛皱,发怒了什么样,悲哀了什么样,大笑什么样,狂笑什么样,你得对着镜子没事儿也老练,像不像做比成样,这把扇子,我们的小道具谁都拿着它,它就是代表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钥钩叉,这一大套词儿,就是十八般兵刃,说人拿刀这就是刀,说亮宝剑就是宝剑,说练大枪就是大枪,它代表十八般兵器。你怎么让底下看你的形象,你在家也得练功,这扇子怎么笔划,怎么亮怎么像,也得不断地学习,伸手抬胳膊也得练,但是主要靠说,说书说书,你把书说好,这都是陪衬。

  主持人:后来越说越好,真的成了角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

  单田芳:当然是头一个是高兴了,我那时候年纪轻轻,22岁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就成名了。

  就在风华正茂的单田芳说评书的艺术日趋成熟的时候,文革开始了,一家人被下放到鞍山市台安县农村劳动,一待就是九年,在那里单田芳受尽了身心的劳顿煎熬,还要承受经常进行的批斗大会。

  在艰苦的日子里,支撑他走过来的竟然是他曾经说过的评书,劳作的间隙,他就自己背诵练习这些评书。铲地、送粪、割草、积肥,一边干着沉重的农活,单田芳在心里默默地背着书。他背三国、背水浒、背聊斋,背学过的诗词歌赋。古书背完了背新书,新书背完了就背学过的课文和小说,实在没得背了,就从头再背。 到了1974年,在一次更大的批斗会开始之前,为了生存,他决定从下放的地方出走, 虽然他也不知道,前面是怎样的风险。但是他觉得,当时他已经别无选择,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主持人:后来下放到农村,您心里以为这辈子从此就在农村了,当农民了,那时候您还会想评书吗?

  单田芳:没死心,老实说没死心,总抱着一种希望,迟早有一天还能翻回来,抱着这样一个信心,所以本行没扔。在农村是抡大锄,割拉铲淌,春种秋收,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去接受监督改造,本行也没放弃,我嘴里不说,脑子没闲着,干活,手干活,脑子不耽误,我就开始背这些书,凡是我这些年说过的书,头句话怎么说的,结尾怎么说的,一套一套我就背。

  主持人:您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还能再说书,还是说其实这是一种逃避残酷现实的方法?

  单田芳:两种都有,首先引起这种想法就是逃避现实,你说这十几个小时在地里,实在是痛苦,什么时候能黑天,什么时候能收工,盼不到头,我想的是书,人就是这样,往往脑子不想它就不痛苦了,等着吧,盼着吧,熬着吧,总是有那么个希望。一旦要有那天我说不了书怎么办?所以我就背书,这是在两种情况下,我没放弃。

  主持人:那您历经磨难,到后来文革结束之后重登舞台的那一次,您心里有底吗?

  单田芳:我重登舞台太有底了,就是激动,说书没问题,没想到有这一天,遥远遥远的,真到了,那心情就没法形容,激动得热泪盈眶,两世为人,真盼着有一天。

  主持人:那时候往台下一看还觉得谁都是俩脑袋吗?

  单田芳:那没有了,那感觉一点没有了。

  主持人:这场书说下来,发现自己宝刀不老。

  单田芳:没问题,觉得还行。原来认为完了,这一看,充满信心,嗓子那时候治完了我才登的台,嗓子也还可以,牙虽然是假的,也还行,大伙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所以坚定信心了,下半生还得接着走下去。

  主持人:刚才说到文革的时候,您还是带着希望在生活着,在农村,最后为什么决定必须得跑了?

  单田芳:说起来,我现在都不理解我自己,咱们设想一下,在当时的情况,户口没有,粮食没有,工资没有,你往哪儿跑?可以说是天罗地网,没有你立足之地,你的档案关系都在公社里掐着呢,我做出决定,我非走不可,我不走没有活路。

  主持人:这种情况下逃跑的话风险非常大,如果抓回来的话。

  单田芳:抓回来罪上加罪,变本加厉,我得走,老伴也不让我走,要是把你逮回来你往哪儿走,我说你全别管,男子汉大丈夫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我不听你的。到了半夜,我就躺下睡觉了。

  主持人:睡得踏实吗?

  单田芳:不踏实,做恶梦,真睡着了,第二天迷迷糊糊一睁眼,心里有事儿睡不着,一睁眼,外头下大雨,我反倒挺高兴,下雨掩护着,我走得更安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人,冒着雨我就走了。这个我永远也忘不了,1974年4月25号。

  主持人:您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您脑子里边那些曾经说过的书,书里面的人会不会有时候也冒出来帮你做决定?

  单田芳:我说的那些名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哪个没受过磨难,都受过磨难,七灾八难,《西游记》唐僧西天取经还九九八十一难,何况其他人,拿这些鼓励自己。这个人是怪事儿,精神是第一位的,精神头立着,你老也不倒,精神一堆,整个垮台。当时我精神是很饱满的。

  主持人:所以说评书不仅仅是您的职业。

  单田芳:是。有一些事情确实很激励人,要说我能挺直腰板在农村度过那么多年,说过那些书,里边那些典故对我是精神支撑,也是有好处的。

  1978年,单田芳终于得以平反。他回到了鞍山市曲艺团,又举起了心爱的惊堂木,说起了评书。已过不惑之年的他格外珍惜重上舞台的机会,发挥出前所未有的艺术创造力 ,从1979年到90年代初,单田芳仅同鞍山电台合作就录制了评书43部,共3500多段。他说的评书在全国各地的100多家电台、电视台播出。一时间,单田芳的评书“说”遍全国。单田芳重新获得了鲜花、掌声、荣誉和应有的社会地位,但是80年代后期,就在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向单位提出要提前退休,在当时,这个决定让很多人感到非常惊讶。

  主持人:这种时候为什么您想到了说我不想干了,我要退休?

  单田芳:这可能在利益方面和形势方面都有抵触,比如说落实政策回来,文化艺术节,十年禁锢一旦开放,老百姓的热情就高涨,电影院满员、戏院满员,书馆满员,大家太渴望了,但是经过了几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逐渐就箫条了、冷落了,原来那股热情劲没了。当时我就在想,茶社也不像原来那么红火了,我觉得时代变了,文化界的人也好,艺术界的人也好,得通过新的媒体传播才有生命力,因为我上电台录书,跟电台的人经常接触,这个威力是非常大的。

  主持人:您希望通过提前退休摆脱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什么?

  单田芳:摆脱的多了,说这项荣誉其实现在来讲,我都看得比较淡了,更实际的是什么呢?我应当给我的后半生铺好路,通过电台的录书,大家的欢迎,电台不能放弃,但是电台跟我们单位还有抵触,我在单位,我得领着队伍转战南北去演出,去完成经济任务,电台正好急切请我录书,观众大伙纷纷来信来电话,我的书不上不行,我们不能录,得给团里挣钱。

  主持人:可是您为了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您必须放弃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舍得的。

  单田芳:是,所以这玩意儿老有利害冲突,总不能把时间自己支配,惟有退下来我才能达到目的,权衡利弊吧,我就做出这个决定。

  主持人:另外您还说过如果你不舍得别人所拥有的,就得不到别人所没有的。

  单田芳:是,一点不假。

  主持人:刚才这些话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说也是书里告诉您的?

  单田芳:书里,都是书里告诉我的。退下来之后,我可以甩开膀子安排我自己的时间,我想上电台录多少书我就录多少书,我想给出版社怎么写书我就怎么写书,我想上哪儿我就上哪儿,无拘无束了,这样能甩开膀子干了,如鱼得水。

  提前退休后的单田芳并不满足于仅仅获得时间上的自由,1995年6月,单田芳又做出了一个让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决定,离开鞍山到北京,成立"北京单田芳艺术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并与北京广播学院视听中心、北京电视台合作一连录制了 《白眉大侠》、《隋唐演义》等近千集电视评书连播节目。

  主持人:自己退了休以后,一切都如鱼得水,在鞍山也是人熟地熟,后来怎么就到北京来了,这可是人生地不熟。

  单田芳:这个是我多年向往的。

  主持人:这个事儿对您的吸引力是什么呢?是可以在北京定居,可以有更大的影响力,还是可以挣更多的钱?

  单田芳:都有应该说,都有了。

  主持人:哪个更重要?

  单田芳:首先是说我向往在北京有个落脚之地。另外一个我也在想,现在通过媒体能把这评书传播出去,那影响就更大了,将来路就更能宽,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说了,都离不开经济,这样一推销出去,钱滚滚而来,肯定挣的钱就更多了,都有。

  主持人:就算现在路子打开了,整个公司运作都不错,可是您还是要背着这些公司,背着所有的工作人员,您觉得有只是您自己说书来得轻松吗?

  单田芳:还完全不是这样,现在我们近几年来说,公司摸索着失败的经验,基本这路子走顺了,很好,公司也略有盈余。

  主持人:所以到现在来看,您每一步的决定您觉得都没有错。

  单田芳:在关键的时候几步都是对的,我感觉到挺自负,我说我肉眼凡胎,但是回过头来看了看这70年,所走过的这几步都是正确的,比方说我想当工程师,我想当医生,没当成,后来被迫捡起老行当,当时不愿意,通过这几十年来看,这路走对了。另外,在农村,关键的时候活不了,那真就活不了,我毅然出走,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勇气,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一下出去了,对了,尽管天天提心吊胆,但是某种程度还是自由的,我能保持一个好身体,这也算对了。我当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么好的条件我不干了,我非退下来又写书,又录书,大伙都觉得惋惜,但是我回头看,也对了,这也算对了。后来到了北京,大伙劝我成立公司,我犹豫再三,后来也同意成立公司,尽管前头不太顺,后来走顺了,也算对了。

  主持人:应该说您到现在为止,整个这70年都跟评书也很大的关系,反过来说,您觉得您带给评书的是什么呢?

  单田芳:应该这么说,这可能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自从成立这个公司,现在我们通过大家的努力,遍布全国有个评书网,叫单田芳书场,不包括电视台,都是广播电台,这个书场多达六百来家,五百多家,六百来家。

  主持人:在哪儿都能听见。

  单田芳:哪儿都能听见,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听见,无疑就是把黄河流域的评书文化推到南方,推到中国各个角落,使不明白评书的人也懂得,还有这么门艺术叫评书。这个市场竞争现在如此激烈,要是没有我在电台坐镇,没有我一套书挨着一套书这么录,没有我们多年的努力,普及不了这么广,恐怕评书不那么好过,能把评书事业支撑到今天,我觉得我立了点功。

  主持人:学评书都是徒弟跟着师傅,师傅对徒弟口传心授才能后继有人,您为什么没有带徒弟呢?

  单田芳:没遇上合适的。另外一个我比较忙,带徒弟得耐心,徒弟这就是累赘,你别认为一句话说有徒弟,徒弟得住到我这儿,跟我形影不离,我抽时间就得给他点拨,给他上课,我到哪儿他得跟着我到哪儿,我到外面演出他也得跟着,我录像他也得跟着,那很操心,是个累赘。

  主持人:可是现在有人说能够独挡一面说书的,现在全国不超过十个人,可能再过三十年就没人能说了,您有这个担忧吗?

  单田芳:每每谈到这个问题,我也感到很忧虑,评书是百花园中的一朵小花,弱不禁风的小花,京剧、影视界是大牡丹花、玫瑰花,我们是小花,而且表演形式也单一,一个人一台戏,很难的,惟一想解决的办法就是成立培训班,成立这个班那个班,有块地方,把广大的评书爱好者集中起来,由我们请名家上课,这样可能还能继承下去。

  主持人:您看现在,以前说相声的前途也令人担忧,突然蹦出一个郭德纲,大家觉得相声也有希望了,您觉得能这么看吗?评书界有没有评书界的郭德纲能突然出现?

  单田芳:很难。两种形式,相声的队伍比我们大得多,拿北京来说,相声名有家多少,天津有多少,说书的才几个?跟人家没法比。

  主持人:像郭德纲的成名褒贬不一,您作为曲艺界的老艺人,您愿意评价吗?

  单田芳:我不愿意评价这些事儿,总之这是个好现象,后继有人,繁荣文化市场有什么不好?你刚才讲,如果我们这个行当能蹦出几个评书大家,那我们心里高兴,没有半点妒忌,因为他替我们支撑起来了,评书后继有人了,那有什么不好,但是不容易。

  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各个电台的评书节目中,几乎清一色是传统段子,描写现实生活的题材则是凤毛麟角,单田芳对评书艺术的发展有许多新的想法,作为评书大家,单田芳在创作整理传统评书的同时,也涉及近现代历史,如《百年风云》、《乱世枭雄张作霖》、《千古功臣张学良》等书。2004年,他又赶录了一部根据《九十年代大案要案侦破纪实》改编的百集评书《江洋大盗缉捕纪实》。

  另外,他还尝试赋予评书新的表达方式,比如最近他把评书三侠五义改编成动漫,打算吸引更多的孩子们观看,他还应邀当了旅游卫视的一档新闻节目主持人,用评书的方式说新闻,单田芳现在已经成为了评书界最为活跃的身影。

  主持人:您看这些传统评书,一代传一代,能够传到今天说明它特别有生命力,您现在说的这些新评书,您觉得它能像传统段子那样那么有生命力吗?

  单田芳:没有,我可以说没有,传统评书从老祖宗那边历经了多少年,到我们这儿一代一代地锤了打,打了锤,不断地去糟取精,它都是精华,禁得住风雨,见过世面,所以我们说起来得心应手,大伙听着爱听。这个新题材就是临时抓,谈不到精华,他不允许你有时间来锤炼,来推敲,电台等着放呢,我就录完了快给你,那头马上就播放,那怎么能禁得了呢?连我这个说书人本身我都记不清楚,他怎么能谈到流传多少年呢。

  主持人:可这毕竟您也是要花时间,花精力去准备,然后录下来,但您也知道它的生命力不会长久,可能还会被别人有一些议论,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单田芳:不然没有材料,你说什么呢?现在你得有原料,有原料你才能生产,我这个文化公司需要运作,五六百家电台需要播放,那怎么办?我不能停滞不前,你先别放,我锤炼这本书,这本书我锤炼好了,成了精品,你们再放,没有这个时间。

  主持人:那是不是说因为下了海,所以你没有办法像一个艺术家一样保持自己那种清高?

  单田芳:有什么清高的,我没觉得怎么清高。我说过110套书,里边有很多精品了,谁也不敢保证每套都是精品。

  主持人:您讲110套书,除了把这一个一个的故事告诉给人们之外,您还希望告诉大家的是什么呢?

  单田芳:咱们说书本意也是,每套书里头,尤其是传统书,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精髓都在里头,包括仁义理智信,为人处事的哲理,人要忠厚,人要稳重,人要善良,人别做坏事,都是告诉这些事儿,英雄才子也是如此,所以在我们的书里都有,做人应该怎么做,没有一套书是教你做坏事的。



原作者: 央视新闻会客厅
来 源: 央视新闻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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