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扇长,醒木方,穿大褂,站桌旁。祖师爷留下说学逗唱,洒向人间笑一场。梅花雪,绿茶汤,金牌匾,粉皮墙。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德云社里心舒畅,一壶热茶慨而慷!东西南北超级棒,管什么世态炎凉!” 这是郭德纲博客的“开门辞”。
在这个剧场相声没落的时代,这个名叫郭德纲的相声演员创造了相声界的很多奇迹。他曾经在观众喝彩声中返场多达17次,据说这个纪录就连当年相声最辉煌的时候也没人能做到;他的一段《论相声50年之现状》揭露了相声界弊端与辛酸,结果没让观众笑得前仰后合,倒把满场几百人说得失声而泣。
“中国相声第一奇人”,在这个“吓人”的江湖称号后面,是同行的艳羡、媒体的惊讶、相声迷的欢喜。因为郭德纲,相声这个曾经挥泪告别舞台、在荧屏上委曲求全了20年的“濒死艺术”又重新风光地回到了剧场。
十年熬成“大人物”
每星期演出两场可依然一票难求,想看他的表演起码得提前两个星期订票;他的专场演出在某门户网站同步播出时,竟然吸引了20万人同时收看;在互联网上,每天都有无数人通过各种方法下载他的作品,有人甚至说听不到他的声音就睡不着觉……
听上去像个奇迹,但今年33岁的郭德纲并非“一夜成名”。他出生在曲艺氛围浓厚的天津,8岁学评书,9岁相声启蒙。1995年,郭德纲开始闯荡北京,第二年成立了相声班底“德云社”,此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北京的天桥乐剧场有个精通6000多段相声老段子的郭德纲。2005年,郭德纲正式拜侯耀文为师。从1996年到2006年,郭德纲经历过所有“北漂一族”都经历过的艰难:没钱坐车,他每次演出后从天桥走回遥远的住地;没钱治病,他把呼机卖了10块钱换来药和馒头。后来这些经历都成了他的段子,用台湾相声大师赖声川的话来说:“包袱很便宜,但很上乘。”
火了火了太火了
明星的拥趸有个时尚的说法叫“粉丝”。可郭德纲说,他的“粉丝”比别人的结实,那叫“纲丝(钢丝)”。如今每逢周六周日,郭德纲依然会去天桥乐剧场演出,而那些自称“纲丝”的相声迷们总是把整个剧场坐满还不够,剩下的加座站着听。曾经经历过一场相声只有一个观众的尴尬,可如今郭德纲更担心的却是观众太多了,消防局老来找他谈话。
不久前,郭德纲在天津搞了一个相声专场演出,结果全国的“纲丝”都赶来了。有从珠海坐飞机过来的,有从吉林开车过来的,甚至还有台湾同胞———在网上听完后觉得好,特意到现场来听的。再说上个月,郭德纲在解放军歌剧院举办新年相声专场,没敢打广告,可3天之内,1500张票还是全卖光了。在“纲丝”的强烈要求下,他又增加了一场,结果这一场的票也在一天之内全部售罄。“从啥时候起,剧场相声又变得那么火了?!”北方的媒体集体惊呼。
说相声的也博客
最近流行明星博客,郭德纲也去凑了热闹。此外,郭德纲在网上还有个官方论坛,叫《相声公社》。跟一般的相声演员比起来,郭德纲似乎对网络更有亲近感,他说:“感谢网络给了我很多演出的素材;感谢网络把我和我的相声介绍给更多的朋友;感谢网络让我的见识跟我的观众保持同步。”
郭德纲如今还在安徽电视台的综艺节目里担任主持人,专门采访娱乐明星,这样的选择让他的“纲丝”们感觉有点受伤。对此郭德纲很坦然:“我知道自己不太适合,但是没办法,我也要吃饭。我做相声10年了,刚开始演一场赔一场,每个月都要陪个千儿万把。所以这10年里我不光做主持人,还成立自己的公司,还做编剧……要不是这样,我根本没法把剧场相声坚持做到今天。”
“郭德纲热”说明啥
一个“中国相声第一奇人”的帽子,让如今的郭德纲有了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很多人说,郭德纲“振兴”了相声,但他的师父侯耀文则清醒得多:“作为一个相声演员,郭德纲掌握的东西确实比同龄人多。他创造了自己的风格,也拥有了一批追随者,这十分难得。”但在他看来,郭德纲还有很多不足,而社会的过度关注对他的成长并没有太多好处。“希望媒体能再给他几年时间,让他从文学、心态、思维等各方面成熟起来,不要对他过多炒作,以免在同行间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事实上,媒体之所以”厚爱”郭德纲,完全是因为惊异于由他带来的相声热潮。从这个角度来说,“郭德纲热”的更深刻意义恐怕在于它印证了中国依然有观众愿意到剧场去听相声。只是剧场相声是否真的从此“起死回生”,一个郭德纲恐怕并不能说明问题。这一点起码郭德纲自己已经意识到了———如今他正到处收徒弟,优惠是“管吃管住还免学费”,但前提是“你得真的特别热爱相声这门艺术”。